没有树,没有草,没有飞鸟,没有爬虫。除了黄沙与黄土,只有柏油马路,以及走在上面的我们。
n31星人死亡的地方,十年之内,寸草不生,百兽不进。
剩余的雪碧被卸下的轮胎与车上的气垫椅做成的简易小车载着,一同在上面的还有半袋受潮的军粮以及昏迷不醒的薄樱雪。
因为她是我们中体力最好的人,也因为燕晓那蠢女人太蠢,更因为我这白痴人渣变态神经病。
清清竟然还能勉强跟上,我看着她小脸上密布的汗珠,想帮她擦擦,竟然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不能停下休息,因为停下的话就不能保证还能再站起来。
现在是开始往外行走的第五天,具体时间未知,但应该是中午,手机早在前天晚上就没电了,也没有留电的必要,因为“你们在到达城市之前,都将处于无服务区。”
根据清清的直觉,我们只需要走六天,就可以到达城市。
……还有一天半,只剩一天半……
哪怕这样在心中为自己鼓劲,但还是难以再从身体里榨取力量,只觉得身体变得像胖了十斤的时候一样沉。
……到极限了吗?
我艰难的摇头,希望可以将这个念头抹去。
但它居然像是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顽强不屈,而且越长越多。
……虽然不想承认,但好像确实如此。
我咬住牙,拼命向前迈步,无暇感受脚下的胀痛与渐渐油滑的触感。
“咚!”清清所在的位置传来沉闷的倒地声。
我缓缓转过身,但僵硬的双腿还是难与上身保持平衡。
“咚!”
倒地声于是响了第二次。
腿不听使唤的乱抖,我多次尝试都难以再次站起身。
爬吧。
手臂上的血痂又一次被磨破,我无暇顾及痛苦。
不出意料,清清原来因干涸而显出黑红的袜子,又一次变得鲜艳起来。小脑袋无力的下垂,双目紧闭,眉毛打结,昏迷了。
我咬破舌头上刚刚结出的疤,通过剧烈的痛觉驱使身体站起来,将清清抱起来,放上车,给她绑上用床单自制的安全带。
推一把原来和阿桂一起推车的晓晓,示意换人。
没想到又多了两声“咚!”
我扯了扯根本扯不动的嘴角,想要苦笑。
……要是我打保龄球时,对面的瓶子们能像你们这样,我该有多高兴啊……
在舌头快被咬穿的时候,我很有经验的换了个疤咬破。
终于在换到第四道疤时,成功将她们全部装车。
举起一罐雪碧,在使出全身力气拉开环后,已经洒了一大半,我把剩余的部分胡乱洒到嘴里,再次凭剧痛获得了力量。
吞咽着略带雪碧味道的血,小车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,眼前一阵阵发黑,熟悉的眩晕感又一次袭来,这一次……我……没有成功抗拒。
很幸运的,在醒来时我依然趴在车上,这样我就不必再费一番功夫起来,我只需要不停的挪动两条腿,就可以使小车缓缓移动。
眼前依然一阵阵发黑,我甚至连直起腰都做不到,但没关系,只要腿能动,我们就依然在向着城市的方向前进。
……只要……腿……能动……
轮胎处传来沙沙的声响,脚掌突然踩到一片流水似的柔软,再次失去平衡,我被从上方传来的重量压入黑暗。
…
……
………
没有光,没有天空,没有海岸,没有沙地,没有雪碧。不可思议的,我明白我正处于心灵深处的梦境。
【你又来了。】
而这里,有一个可以和我对话的不知名存在。
“我又来了。”
【明明昨天就来了三次,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?就这么喜欢我吗?】
“嗯嗯,喜欢的不行……顺便问一下,现在几点了?”
【五点半,不多呆一会儿吗?】
“不了,虽然这里很舒服,可外面还有几个肯定很不舒服的人在等我呢。”
【那……再见。】
“再见,明天我应该还会再来的。”
再次睁开眼睛,我勉强回复了一点体力,再推一会儿,等风刮起来就要赶快把车子翻过来,不然很有可能一晚上就回到出发地。
抬头望了望天,我好像有些理解了天天耕田的老黄牛的心情。
推吧。
……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吃几顿黄牛肉。
风起。
一夜安眠。
醒来后却觉得头疼欲裂,双眼也酸胀难耐。
这在这几天已经算是正常反应了。
既然醒了,就趁着精神还比较好,赶快出发。
今天是最后一天了。
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劲。
很快,很快就能回家了。
我努力睁开眼,却又忍不住闭上。
……一定是我的睁开方式不对……
……再次睁开,却依然找不到原本应躺在地上的四个倩影,一同不见的还有自制的小车。雪碧和粮食却完好的放在地上。
……怎么会!?
我勉强直起腰身,任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,令人牙酸的悲鸣。我尝试向前行走,肌肉的酸胀却用远胜于昨天的力道将我击倒。
“……不行……我要……找到她们……”
喃喃着我自己都快听不清的话,我向来处爬行,已经碎成布条的衣服,丝毫无法阻止血痂的再次开裂,除了变得更加鲜红之外,它们毫无进益。
但却我从未这么高兴于它们从三天前就开始的不作为,地上的血迹至少为我的寻找指明了方向。
几次站立未果,我开始爬行,继续为漆黑的柏油路涂抹新的图案。
又爬了一会儿,我看到了一个停靠在车上的倩影,是晓晓。仔细一看,还好还好,四人都在。
看来是她走错了方向,而且一不小心忘了带上食物与我。
“喂!你走错方向了。”声带撕裂般的疼痛,我强迫它发出连我自己都难以辨认的怪异嗓音。
晓晓看着我,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抹惊慌。
真佩服她,这种情况下还能作出表情来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也变得比以往难听好多。
“因为你蠢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不肯抛下我们?”
“只剩一天了,快走吧。”我艰难的扶着车站起来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紧紧抓住我的肩膀,低下头用时至今日依旧美丽如昔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,好像非要一个答案不可。
“因为……如果你们死了,我会很伤心。”我转过脸去“……快走吧。”
她放开我的肩膀,突然一下子勾过我的脸,狠狠用她的脸撞了过来,早已干裂的双唇相互摩擦,牙与牙对到了一起,那一瞬间,我们也都尝到了对方口腔里难以掩盖的血腥味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放开我,然后把脸扭到另一边,沉默的开始推车。
捡东西是一件远比走路费劲的事情,今天我又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。
不可思议的,晓晓捡起东西来干脆利索,速度简直和第一天一样快。
在我刚刚把一罐雪碧举起来时,她已经将剩余的全部捡完了。
这绝不正常,我看到她干枯的头发泛起的白色,有些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“咚!”倒地声响起。
我放下将她砸晕的雪碧。
——我说过的吧,你们死了我会很伤心。
吃力的把她放到车上。
——所以燃烧生命什么的,绝对不行!
…
……
………
也许是黄昏,也许是中午,已经一片朦胧的意识里,光是给双腿下令向前,就已经无暇他顾。
总之,我就在那个时刻昏迷,最后的记忆是我自己的倒地声,连一丝疼痛的触感都没有印象。
…
……
………
“哗啦!”
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给我泼水。
睁开眼睛。
被绳子缚在椅子上的触感和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清晰。
“喂!你哥哥醒了,不和他说两句吗?”
……发生了什么?
“你就不要挣扎了,要知道你哥哥还在我们手上呢。”
“不要——!”
清清!?
“大哥,就不能快点吗?兄弟们都等急了。”
“哈哈,你小子就是猴急,女人,尤其是这种雏儿,要一个一个慢慢来玩,才会好玩。像这种有个哥哥什么的,更是要把观众请来才好。”
“那这观众也醒了,是不是……?”
“哈哈!好!把这小子搬过来,我要让他尝尝他妹妹的血味儿。”
“……哥哥……救我……”
该死!这几个人该死!
我目呲欲裂,却又动弹不得。
“哈哈,这兄妹感情这么好,一会儿让她也尝尝她哥哥的味道好了。”
“大哥可真是仗义!”
“哈哈!你小子!怎么光说大实话啊!”
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……
【你好像遇到了不少麻烦啊?】
绳子……绳子怎么才能解开……
【你不理我,我可就不帮你了。】
……你能帮我?
【当然。】
那……
【求我,求我我就帮你。】
求你了。
【诚心的吗?】
诚心的求你了。
【那么……予你新生。】
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通达全身,这感觉简直就像是我第一次打网游一般畅快。
……这个世界……不一样了。
我从椅子上站起来,绳子如同水一样从我身上滑落。
伸手一挥,光与影就此搅成一团。天翻地覆般的眩晕感袭向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除了我。
“呐。清清,你知道一种名为坏人的奇妙物种吗?”
我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刀。
“他们富含维生素……”
“噗嗤!”喉咙被捅破后溅起了巨大的血花。
“……和多种人体所必需的氨基酸……”
“咔嚓!”我露出微笑。
喉骨折断的声音也很美妙。
“……最关键的是,他们的蛋白质是牛肉的四倍……”
“斯拉——”我撕下一块驴肉,丢到嘴里大嚼。
真是好味,我不禁将嘴角向上勾大。
“嘎嘣脆鸡肉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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